雨村特小凤直营

沙黄甜,不甜不要钱

【瓶邪】顽石(中)(原著向ABO)

*原著背景ABO设定,双A,接十年,第三人称双视角,短篇有私设

*所有好归他俩,所有ooc归本瓜农



我又双爆字数了(´Д` )对8起!下一发一定开餐!(/ω\)

前文指路:https://yucuntexiaofengzhiying.lofter.com/post/1fe996f5_12bf991f2








张起灵其实并不太需要睡眠。

他在青铜门后沉睡了太久,有一段时间甚至到了万物寂灭的程度,险些就在浑噩中忘了自己是谁。

好在他把一个名字攥得足够紧。

吴邪。

他又把这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数遍,感到之前始终紧绷着的东西突然放松了。那个人就在身边,与自己背靠背躺着,此时尚未破晓,那人应该睡得正熟。

他终于不必担心忘记了。

他心中似有所动,忍不住转过身,想要再描摹一遍那人现在的轮廓。不料自己刚刚翻过身,就正对上了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那双眼睛的主人显然全无睡意,只听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小哥,醒得挺早啊。”

“你没睡。”张起灵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是肯定的。

“上了年纪么,失眠在所难免,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咯。”吴邪眯了眯眼,翻身平躺过去,闭了眼揉按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还记着那句“你老了”呢。张起灵有些无奈,他还没能完全适应这个强势而狡黠,敢于向自己发难的吴邪,只得暂时无视了这个过节:

“吴邪,你需要休息。”

“你比我更需要。”那人马上反驳道:“小哥,我只不过奔波了一个十年,而你呢?你多少个十年都被困在这操蛋的局里?现在那玩意儿已经被我们给拆了,你也用不着再背负再追寻你那什么狗日的宿命,你……”他顿了好一阵,才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可以休息了。”

第一缕金色的晨曦穿过帐篷的窗,映在那人的眼睛里。张起灵觉得那双眼瞳里始终燃着跳动不熄的火焰,所以才会那样灼亮逼人。只有当他闭上眼的时候,满脸的沧桑与疲惫才会不容忽视地凸显出来。

就好像他整条命都在那双眼里烧。

他突然不忍再看那双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他想抬手阖上那双一夜未眠的眼,不过还没等他伸手,那人就利落地翻身坐起,开始整理自己的睡袋:“醒了就早点赶路吧,”他抬头望了眼窗外,“天公要一直这么乐呵的话,天黑之前就能赶回山脚下。”转身看到自己,那人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笑起来,冲自己呲出一口白牙:

“我们住的那家宾馆做的锅包肉特别正宗,晚上一定得让你尝尝——怎么样小哥,馋肉了吗?别告诉我你不想啊,昨晚上你喝完汤罐子可还冒热气呢,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就告诉我,等到了……”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摆摆手,若无其事道:“行了小哥,你先自己收拾着,我去叫他们动身。”

张起灵看着那人像条滑不溜手的鱼般一闪身钻出了帐篷,还贴心地回身给他拉上了拉锁。风雪和吴邪被暂时隔开在这一隅之外,让他不禁又想起刚刚过去的十年之隔。他还记得十年前,吴邪追在自己后面反复劝说他回头的那些话,他列举了很多地方的特色名吃和风景名胜,并且格外强调了江南四季分明,温暖湿润,是个养人的好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话在自己心里翻覆过太多遍,吴邪提到山下宾馆锅包肉的时候,他莫名想到了楼外楼的西湖醋鱼;当他对自己说“你可以休息了”的时候,脑海里最先浮现的,是那个临着西湖的小铺子里,一张常常放在太阳地的躺椅。

不过,张起灵垂下眼。十年,太多东西都变了。也许楼外楼未必还在,也许铺子有了新主人,也许吴邪早就有了家室,也许……自己再也回不到那里了。

这种心里像空了什么一般的情绪,从山半腰逼仄的帐篷里,一直延宕到山下宾馆通透宽敞的客房中。张起灵静静地躺在黑暗里,那种情绪随着夜渐深沉而愈加鲜明,令他无法凝神,也无法入睡。

他们在日落时分抵达了山脚下,来接应的人出乎意料的多,从山脚到宾馆的一路几乎都被这些人的车队给连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在接亲。等他们回到长白松宾馆*的时候,不知是谁点起了鞭炮,当他和吴邪踩着鞭炮声一同从车里下来时,一群人围上来寒喧道贺,就好像……真的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他转头看向吴邪,那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也松动了,唇角抑制不住地勾上去,眼中光芒灿然。那人似乎感应到了自己的目光,转头与自己对视一眼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偏过头一笑,耳根似是染了一层薄红。

那一刻他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鼓噪。他知道吴邪是很开心的,在他眼里,那一刻的吴邪竟是说不出的好看。他觉着胸腔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盈满了,而等它渐渐消退下去,心里又是前所未有的空茫。

他又想到脸颊也红透的吴邪。他们走进宾馆时,庆功宴已经摆好,二楼整个大厅都被包下。等硬菜上齐后,跟那人推杯换盏的人就没断过。虽然他看见吴邪藏在桌子下的另一个酒杯和半瓶矿泉水,但奈何对面人多势众,那人还是难免多了。只见他从脸颊到耳根一路赤红,眼底被酒力蒸出些水光来,眼神却是无比清明。张起灵看出他在勉力维持清醒,并不愿意不醉不归,便起身替他接下几杯,这之后凑到面前的酒杯就渐渐少了。

不过等那人被自己扶着往房间里走时,似乎又没那么清醒了。也许是这时候酒精的后劲才翻上来,那人跟只软脚虾一样,半个身子都挂在自己身上,几乎是被自己半扶半抱着拖回屋里。连自己叫他也不怎么应了,只是倚在自己肩上半歪着头,从嗓子里压出闷闷的笑。看这个样子,让他自己洗澡换衣服也不大现实,张起灵只得把他按到床上,替他除了鞋盖好被子,又接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

张起灵躺在床上,默默抬起手,按上自己一侧的肩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温度,和呼吸间喷洒出的温热气息。他慢慢闭上眼睛,听见窗外的长白松林卷起细碎的涛响,微凉的夜风拂过自己鼻端,送来阵阵松木的清香,以及一缕熟悉的,新雪的芬芳。

等等。

……雪?


吴邪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自己的味道了。

这倒与他失灵的嗅觉无关,正相反,他的犁鼻器经过改造后,比平常人对于信息素更加敏感,有次跟胖子喝酒吹牛的时候甚至扬言自己能闻出十公里内有几对发情滚在一起的AO。看胖子的表情,那人似乎还真信了。

他大概这辈子也忘不了第一次闻到自己信息素的情景。在那之前,无论是吴邪自己还是他身边人,甚至包括从他出生起就开始监视他的汪家,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身为B的性别——毕竟他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堪称教科书级的Bate典范。

然而这看似无可置疑,坚不可摧的事实,在墨脱的那尊石像的背影面前,一瞬间便轰然崩塌了。

吴邪呆呆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僵硬成了一块石头。他眼不错珠地直愣愣对着天井中的那个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紧接着,那些被死死压抑着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瞬间将他淹没至顶。

你……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你的事情还没完成吗?还是出了什么差错?

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呢?

你……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小哥……

别走了。

无数心念在这一刻纷纷而活,又转瞬幻灭。他不敢信眼前所见,但那又的的确确是闷油瓶的背影。他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或是有人设计自己进了什么幻境。

直到他嗅到一缕新雪的芬芳。

没有人闻到过张起灵的信息素,即使在所有人心里,他都是一个不容置疑的Alpha ——你根本想象不出他会是其他性别。张起灵到底是什么味道自然也在好奇吴邪三千问里名列前茅,正主还在的时候他没胆量到人跟前求证,后来遇到张海客他们倒是明里暗里提过几回,不过那人估计也不清楚,被他问烦了就随口揶揄了句:

“真没闻到过,有的话大概也是斗味儿吧。”

吴邪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此时,他却莫名认为自己闻到了他的味道。

冰冷又甘洌,砭骨而芬芳的,霜雪的味道。

这种莫名的自信让他确认了眼前所见并非幻境,这才敢迈出僵直的双腿,一步一步朝那个背影走去。

他每迈出一步,凛然的霜雪气息便浓郁一分,走到离那人的背影不到三步的时候,他几乎被那浓重的气息压迫地呼吸困难——吴邪心中陡然升起一种熟悉感,他想起自己在长白山失足掉下悬崖的时候,四周的冰雪就是这样劈头盖脸地砸下来,转瞬间就将自己淹没。口,鼻,甚至耳朵里都灌满了冰雪,窒息感扑面而来,呼救声也被倾泄如瀑的冰雪淹没……

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跨出了最后一步。

而冰雪也在这时没过头顶。

等到吴邪把雕像上的陈年老灰都抿到自己身上,终于看清面前的“闷油瓶”只是一座雕像时,他突然有点想笑。

他还是不死心。那种味道还在鼻尖缭绕不散,这总不会是假的。闷油瓶一定给自己留了什么信息。

等他以不太和谐的动作再次将那座雕像翻腾摸索过十几遍,依然一无所获后,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他颓然地靠着雕像滑到地上,心底是一片死灰般的寂然。而那段始终浮动不休的霜雪气息,在他的心脏终于开始以正常频率跳动时,也渐渐地销声匿迹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那是他自己的味道。

Fin










*注:长白松宾馆是纯属杜撰的哈,不过二道白河镇靠近景区北坡有一个长白山美人松宾馆,是文中宾馆的原型。该宾馆坐落在一片美人松林里(美人松又名长白松),松树树干暗红色,不生旁枝,高挑挺秀,非常漂亮。我去白山比较早了,不知道这家现在还在不在(/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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