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村特小凤直营

沙黄甜,不甜不要钱

【瓶邪】长生咒(原著向短篇)

*原著向短篇,《麒麟偈》的后续   

*重度ooc预警!老闷话痨预警!(手动狗头)

  

(忙到秃头也要赶上我大邪生贺的尾巴

  

  吴邪是被嗓眼里那股陌生而又熟悉的苦腥气给噎醒的。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他忍不住一边呛咳,一边迷迷糊糊地腹诽,鬼晓得个闷油瓶又给他喂了些什么东西,莫非青铜门里藏着他祖上种的长白山千年老参,或者西王母不死灵药?

  后者还是算了吧。

  他睁开眼睛,出现在模糊视界中的不是墓穴的浓黑,也不是篝火的金红,而是如日月一般耀目的天光。

  有人影朝身前覆来,视野由模糊渐渐转向清晰,眼球缓缓转动,瞳孔聚焦在了那人镀了一层金色阳光的脸侧上。

  他看到,在缓缓飘落的霜雪间,有一线银光,从那人的鬓边一闪而过。

  吴邪惊讶地睁大眼睛,几乎疑心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用力眨了眨眼,伸了手颤巍巍试图去捉那道转瞬即逝的银光——

  竟真的让他给捉到了。

  他拈着张起灵鬓侧那根毫不起眼的银丝,手中却仿佛重若千钧。闭上眼睛,思绪如洪水般滔天涌起。鬼玺、终极、守护、结束……

  他猛地睁开眼睛,咽下一口喉间似曾相识的苦腥,突然想起了这味道曾从何处尝过。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人,望进那人无尽深邃而温柔的眼眸里。他张了张嘴,竟有一瞬间的失语。

  良久,他才听见自己枯涩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你老了。”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吴邪看到俯在自己上方的张起灵身形一顿,唇边竟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吴邪的神魂被这千年冰川融冻般的清浅笑意颠倒得不知今夕何夕,身体却本能地因这罕见的“异象”而瞬间绷紧。果不其然,下一秒,霜雪坠落的速度蓦然加快,大块的冰雪和岩石从上方的孔洞倾塌而下,自己倚靠的石壁也开始剧烈震颤,蛛网般的裂隙在其上迅速伸展、蔓延。一蓬灰石从头顶簌簌落下,他刚要抬臂遮挡,手腕却被人大力一扯,不由得向前踉跄了几步:“……小哥!”

  “走!”耳边传来一个沉稳有力的单字,手腕上的力道又收紧了些,拉着自己跳进一道漆黑的山隙。岩石在身后崩塌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吴邪最后回头的极力一瞥,只看见在不断崩塌陷落的岩石和冰雪下,一轮巨大的暗色圆盘静默地矗立于阴影中。

  ……

  “呼……小,小哥?”箍在手腕上的力道突然卸下,吴邪来不及刹车,鼻梁差点磕到身前人的背上。一只大手及时地扶到他的肩上,吴邪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和闷油瓶已经回到了刚进山隙的那池温泉旁。

  “咱们这是……已经出来了?”吴邪惊魂初定,晃了晃脑袋,感觉隐隐还有些耳鸣;他回想起方才冲出青铜巨门的一刹那,身后即刻坠下的岩石砸在青铜门上,撞出振聋发聩的巨响,依然心有余悸。

  闷油瓶嗯了一声,似乎也放松下来,将落满灰土的外套脱下来抖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哦……”吴邪有样学样,也把衣服脱下来抖灰。在温泉边站了一会儿便开始出汗,他索性把裤子也脱了。抖到一半觉出不对劲了:“诶小哥这不对啊,不是说好了带我来看终极的吗?终极他老人家呢?”

  谁料闷油瓶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道:“你已经见过了。”

  这简直是让人气急败坏了,吴邪心道这上哪儿讲理去,在门口就被打晕不说,一睁眼就是天塌地陷,逃跑间隙死命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立起来的大圆盘,难不成终极是个幸运大转盘?

  他磨了磨后槽牙,正待发问,却听闷油瓶补充了一句:“在雷城。”

  吴邪愣住了。

  他听见闷油瓶又道:“你听雷时看到的,正是‘它’最初始的形态。”

  “等会儿,小哥你先等会儿啊,”吴邪有种预感,自己即将经历人生中一个十分重要的时刻,其重要程度绝不亚于听雷。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必须——

  只见他把裤腿往上一捋,往冒着热气和硫磺味的温泉池边一坐,用脚尖试了试温度,随后放心地将整条小腿都放了下去,舒舒服服地泡起脚来。

  “行了,小哥你继续讲来。”

  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吴邪眯着的眼睁开,往旁边一看,只见闷油瓶不知什么时候也有样学样地脱了外裤,捋起裤腿,坐在池边,正默默地把脚往温泉水里放。

  得,吴邪腹诽道,至少泡脚是闷大爷唯一指定喜爱的娱乐项目。

  “不止。”闷油瓶突然发声,他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才发现刚才腹诽那句竟然脱口而出了。还没等自己追问,那人又紧接上了刚才的话题:“听雷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

  吴邪张口下意识想说自己看到了三叔,看到了陈文锦,看到了耸立在迷雾中的青铜巨门,还有在十一仓里爬行的“自己”。但这些早就跟闷油瓶他们说过,现在他这么问,那么……

  吴邪沉默良久,最终开口道:“我看到了问题的答案。”

  闷油瓶点了点头,道:“这就是‘它’最开始的样子。似乎无处不在,又始终无影无踪,通过某种方法找到它的人,就能看到自己求而不得的‘真相’。第一个发现它的人被其屡次示现的‘真相’所蛊惑,从此对其深信不疑,并认为自己天机尽握,以至于能改变历史和文明的进程。”

  “……”吴邪目瞪口呆地听着闷油瓶方才一段似曾相识的叙述,瞬间想到了一个,不,一群,不,不止一群的傻X。

  果然,只听闷油瓶下一句便道:“那个人就是张家先祖。他所见‘终极’,正是在青铜门中。终极所示现的‘天机’的确都是真的,他也的确依靠这些别人不知道的密辛壮大和延续了他的家族,该家族也的确在后来的历史上充当着关键的角色。”

  吴邪听到这里忍不住挑了挑眉:“这算什么?神明的眷顾?世界上真有这玩意儿?”虽然这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可自己心里的疑惑却也是实打实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那玄妙“天机”的亲历者之一。

  但这回闷油瓶却沉默了良久,最后才开口道:“在我第二次走出青铜门之前,确实所有张家人都这样认为。”

  吴邪简直被死而复燃的好奇心折腾地抓心挠肝,恨不得给闷油瓶颠倒过来把他知道的那些秘密全部抖落出来:“所以那十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跟第一次进门难道不一样?门后面到底特么的是什么?”

  只见那人沉吟了片刻方道:“那不是神明,更不是眷顾,甚至它所示现的天机,都是一场骗局。”

  “它在俘获了一个家族的信仰后,力量与日俱增,最终能够通过某种途径操控他们的意志,抹杀他们的记忆,只留下自己需要达成的目的。这便是天授和失魂症的根源。与此同时,它赋予这个家族以无数人渴望的‘长生’——即使并不完美。从此这个家族被完美地挟制起来,一方面,远超常人的寿命将他们从普通人的圈子中剥离,千年来自成一体,难以渗透;另一方面,跗骨之蛆般的失魂症迫使该家族抱团在一起,以留存为最大目的,代代寻找解决失魂症、铁水封棺等问题的办法,最终达到‘完美的长生’。”

  “所以这才是它的目的?”吴邪听得后背发凉,“完美的长生?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闷油瓶再次沉默,过了半天才道:“还记得塔木陀的陨石吗?第二次进青铜门,从陨石巨茧中传出的声音,持续了十年。”

  吴邪再次愣怔在原地,听雷与蛇沼的记忆接连呼啸而来,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无比清晰地记得那个倒挂在西王母尸体前,迄今四千余年的巨大人茧,记得闷油瓶试图跟里面的东西对话,出来时却神志崩溃,记忆全无……而闷油瓶刚才说,那种让人神魂崩溃的声音,他听了整整十年。

  他突然更不愿回想起那十年。

  闷油瓶的话在旁人听来或许晦涩,但对于吴邪而言,门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已经昭然若揭。他无法想象那漆黑的岩洞里沉睡着多少非死非活的怪物,更无法想象,他的闷油瓶是如何在那些念念不休的致命咒语里度过了一整个十年。

  “……怎么?”他听见自己沙哑的有嗓音些发颤,“还真是一群千年老粽子,雇佣你们家提供叫醒服务呢?”

  那人安抚似地轻轻拍着他的肩背,过了一会儿,吴邪清了清嗓子,嗤笑一声道:“这可就有意思了,既然它们能尽知天机,怎么还用得着凡人帮它们找个幺蛾子长生?”

  只听闷油瓶回道;“方才说了,所谓的天机也是骗局。每个人了解事物的范围和角度都是有限的,它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将你看不到的角度呈现给你。它并非通晓一切,也无法洞悉本质。”

  吴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焦老板通过雷声知道小花的行踪,知道胖子和云彩之间的小动作,自己能够看到三叔和陈文锦当年在蛇沼发生的一切,这对于本人来说的确是玄之又玄的天机,但对于小花、胖子和三叔他们而言,这些只不过是既定的事实。说白了,老粽子们只不过是给这些人开了一个上帝视角,但对“天机”深信不疑的人便真以为自己从此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了。

  吴邪想起焦老板走之前说的那句“我已经知晓了一切”,和他平静但狂热的眼神,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等等,如果听雷也是‘终极’,雷城是另一个青铜门的话,那焦老板和汪家人……”

  在雷城的最后,他们脚下就是那座巨塔的最后一层,在那个邪教的计量中,是无限深的一层,叫做涅槃寂静,是一切的尽头。*焦老板最终打开了隐藏的机关,带着剩下的汪家人一同走了进去。

  闷油瓶似乎长叹了一口气:“没错,”

  “他们就是下一个张家。”

  若始终有人笃信长生,咒语便永无消亡之日。

  “不过,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闷油瓶看向自己,郑重地说道:

  “从今以后,张家只是张家。”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张起灵也只是张起灵。”

  那三个字在吴邪喉间反复滚过,仿佛是卸下了禁锢千年的古旧锈朽的枷锁,原本沉重滞涩的音节渐渐变得轻盈柔润,到了最后,他几乎疑心自己心底呢喃的字音其实是天籁。隔着温泉愈加氤氲的水汽,他压着发紧的喉头,哑声对身边人道:“张……起灵你,从来都只是你自己。”

  眼角蓦地被一段温热的指腹轻轻拭过,吴邪对上那人略显担忧的目光,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不过这名字还是不大吉利,既然没别的意义,不如干脆改个别的吧。张狗蛋你觉得怎么样?”

fin

*节选自《重启》第两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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